2022-06-17 09:30:42
刘备的托孤行为俨然有家族信托结构的雏形。作为第一代的刘备是委托人，受托管理人是诸葛亮，受益人是刘禅，。这个信托结构赋予了受托人超乎寻常的权利，这种表面上彻底的信任实则有一定牵制并兼具道德绑架的信托结构，是当时环境下所能运用的最佳手段。刘备在近两千年前就懂得家族信托的基本原理。
刘备的家族信托结构
刘备的民营企业初创时，连他自己在内一共只有三个人，其后东奔西走，历经坎坷，终于建立起东控荆楚、西略巴蜀、北抵中原、声名显赫、实力强劲的刘氏集团。此时他本应可有进一步的成功，但人总有很多弱点，尤其是成功之后往往陷入认知混乱。刘备也未能幸免，他的感情用事和骄傲自负，最终导致东吴小将陆逊火烧七十里连营，刘氏集团遭遇崩盘式溃败，于是有了白帝城托孤。
刘备既惭又怒，急火攻心，自知不久于人世，急召诸葛亮前来交待后事。对于刘氏产业传承这一头等大事，刘备做了三个动作：一是泪流满面对诸葛亮说，刘禅可辅则辅，如其不才，君可取而代之；二是令刘禅三兄弟以父事诸葛亮；三是安排了尚书令李严同为托孤之臣。刘备托孤行为虽然简单，但意味深长，俨然有家族信托结构的雏形。在这个信托结构中，作为第一代的刘备是委托人，受托管理人是诸葛亮，受益人是刘禅，；李严则相当于信托保护人角色，对于受托人起到监督、制衡作用，用以牵制受托人，、损害受益人利益。
虽然是临死前的三言两语，但这个信托结构有其历史形成的深厚信任基础。这是信托成功的关键：找到可信赖的受托人。刘备与诸葛亮相识十六载，长期合作共事，深知诸葛之为人：专业、忠诚、可靠、智识过人，是治国理政的能手、道德高尚的君子。在当时的环境下，确实没有第二个人比诸葛亮更适合做受托人。
这个信托结构的特殊性还在于赋予了受托人超乎寻常的权利：可自主变更受益人，并且在条件成熟时受托人可自任受益人。这是一种大胆设计，不符合现代信托的常规，但考察当时的环境，对于诸葛亮这样一位企业内部的资深实权派职业经理人（手上握有绝对的军事、、经济和道德资源），在老臣强少主弱、大敌环伺的格局下，这种表面上彻底的信任实则有一定牵制并兼具道德绑架的信托结构，是当时环境下所能运用的最佳手段。刘备不是一般人，确实有大智慧。他在近两千年前就懂得家族信托的基本原理：选好受益人、找对受托人、做好制度设计。
信托结构一经设定，效果立竿见影：“孔明听毕，汗流遍体，手足失措，泣拜于地曰：‘臣安敢不竭股肱之力，尽忠贞之节，继之以死乎！’言讫，叩头流血。”自此立下了“鞠躬尽瘁、死而后已”之志，省吃俭用、励精图治，为刘氏集团拼死拼活，六出祁山，以图扩张刘氏基业，直至在最后次北伐途中，病逝于五丈原，基本完成他的受托责任。
刘备的家族信托，如果不能说是绝对的成功，也是相对的成功。首先他凭借这个信托机制，依靠受托人的雄韬伟略，，使得刘禅的两个弟弟不愿或不敢闹事，没有发生魏、吴两大集团都曾发生过的血淋淋的争权夺产纠纷；其次，因受托人选择得当且制约机制合理，没出现帝王之家多发的恶意MBO（管理层收购），即重臣弑君夺位的状况，使二代刘禅保持了对帝国的控制权；再次在受托人诸葛亮去世后，刘氏集团在国力羸弱、魏吴夹击的恶劣生存环境下，被央企曹氏集团强势收购，但刘禅仍然被封安乐公，寿终正寝，且在其死后，安乐公国得以延祀。这在权力争夺下头颅滚滚的封建时代，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。
家族信托，你值得拥有
刘备作为一介草莽都能通过看似简单的家族信托机制，使得家族产业得到一定程度下的有效传承。反观现代大量的中国家族企业，不仅仅是“富不过三代”的魔咒不能打破，顺利传承到二代都极其困难，甚至一代企业家“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”的案例也比比皆是。个中缘由何在？
细究下来，笔者认为重要原因无非有三：一是缺乏制度性保障；二是企业家缺少对现代企业治理和家族财富传承理念的深刻认识；三是企业家拖延症泛滥、执行力过差。就笔者所接触到的实例，因家族治理混乱、传承制度安排不当所导致的父子反目、夫妻陌路、企业衰败、兄弟阋墙、资产飘零、晚景凄凉等本不应当发生的人间惨剧并不鲜见。其实，家族信托能够帮助企业家很好的解决上述问题。一个有效的家族信托结构，可以部分或全部满足家族财富管理的诸多需求。此外，合理的家族信托设计还可以荷载子女教育保障、家族理念和价值观传承等功能。
现代家族企业家至少应具备超越刘备的治家治企理念，不能只知埋头苦干，不知抬头看天。财富的创造如同拦坝蓄水，辛苦半生方可得一潭碧波，但一个小小的蚁穴就可使池水瞬间湮灭；财富也是一把双刃剑，既能杀敌三千，但一着不慎也会伤及自身，甚至遭灾罹难、妻离子散。家族信托是极佳的财富管理工具，运用得当，能够使家业和企业得到双重有效治理，促进家族和睦、基业长青。
（作者系北京大成（上海）律师事务所合伙人、上海市第四届优秀青年律师、家族治理与基金并购法律专家。）
【Tips】为什么说“家族信托，你值得拥有”？
灵活的财富传承方式
企业家可以自主决定或变更信托受益人，设定信托期限和执行条件，选择可信赖的受托人和信托保护人；信托资产可以是现金、金融资产和公司股权。目前不动产信托在中国有赖于立法上的突破。
防范债务风险
信托财产独立于委托人和信托机构，不受债权人的追索，不受司法查封冻结，当委托人或信托机构经营不善时，信托财产不被列入破产财产。这是信托的最大特点，可以实现财产的安全隔离。
约束后代行为
对于不成器的子女，应根据情况拿出一定量的家族资产，设立信托基金。一方面通过科学的职业经理人机制使家族企业得以持续经营，一方面使原本锦衣玉食的子孙后代不至于穷困潦倒、衣食无着。
信息保密
除非因涉及违法犯罪行为而遭司法机关持令调查，否则信托机构不得披露家族信托委托人、受益人的信息。这对合理隐藏财富、处理敏感的家庭关系，甚至是将财产隐名传承给特定的家族成员，提供了便利。
优化公司治理，减少家庭纠纷
好的家族企业必须实现家族与公司的双重治理，而家族信托可在其中起到举足轻重的协调作用。比如对于直接参与公司经营管理可能导致不良后果的家族成员，可以设立信托代持其股权，同时限制其表决权。
税务筹划
合理的信托架构，能够起到税收筹划的作用。尤其遗产税在中国开征在即，按照国际通行的规则，其综合税率大约在30－50%之间。当委托人驾鹤西去后，信托财产因其独立于委托人，不会作为遗产处理。
作者：郑志来源：《接力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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